“媽媽, 我可以買一張刮刮樂彩券嗎?” 自從過年紅包收到一張原價USD$1鼠年刮刮樂, 刮中四美金嘗到甜頭後, 四歲女兒食髓知味, 每次到超市購物看到彩券機器, 就央求著想再買一張.
購買美國的刮刮樂或樂透彩, 可用彩券販售機自助選號購買, 就像飲料販賣機似的, 彩券販售機散布於超市ˋ便利商店ˋ和商場, 要想完全避開正面接觸, 實屬不易. 默默抽出張一元紙鈔, 女兒興奮地投揮揚著手中的刮刮樂彩券, 媽媽暗忖著下次還是不要帶一元紙鈔出門. 畢竟碰運氣的事, 下一次賭注就該要收手領悟了~
LA區域的購物商場或大型超市裡, 越來越常見自動化的消費服務模式. 例如, 因自助打鑰匙機, 不需要鑄打師父手工製作; 因新鮮現榨柳橙汁機, 不須光顧店家即可隨買隨喝; 因DVD影音租賃機, 可24hrs甲地乙還電影光碟片; 因硬幣兌換機, 硬幣換紙鈔不須親至銀行臨櫃辦理; 因3C產品販賣機和3C資源回收機, 不到專賣店也能進行交易. 似乎各類零售業, 服務人力都是盡量一減再減.
百貨公司也不例外. 在台灣, 百貨公司到處都是笑容可掬的專櫃服務人員, 冷門時段到訪, 同層樓員工多於消費者的狀況, 也時不時發生. 在美國, 幾乎永遠都只有顧客多於店員的狀態, 查價錢是靠刷條碼問機器, 結帳得在收銀檯耐心等待店員的出現, 一整個開放式自助購物的概念. 習慣了東方以客為尊的無微不至服務, 剛來到美國時十分詫異, 百貨公司怎麼會走得是放牛吃草的隨性風格.
另一個少服務人力的日常消費經驗, 是美國加油站完全採自助式加油. 加油槍筒旁不見任何殷勤專業的服務人員, 加油付款或者在油筒上自己刷信用卡, 或者走進加油站旁的小商店裡支付現金. 當年, 台灣還不時興自助加油, 一切有人代勞, 以致於剛到美國之初, 自助拿油槍加油這件事, 每每都是一次心理挑戰, 得戰戰兢兢地完成.
若試從人力成本的角度來看, 就能商稍稍理解美國零售服務商為何漸採人力精簡策略. 以加州為例, 2016年立法通過一項法案, 制定2017~2023年, 須逐年增加州最低基本工資Minimum Wage. 最低工資以公司任用員工25人為分界, 公司規模在員工未達26人和26人以上的最低工資略有不同, 2017年的最低工資分別是每小時USD$10和USD$10.5. 至今年開始, 加州的最低工資已調漲到每小時USD$12和USD$13, 政策最終目標為2023年所有受雇者的最低工資能達到每小時USD$15.
依據FLSA(Fair Labor Standards Act), 美國聯邦法規定下的2020年最低工資僅每小時USD$7.25, 這個聯邦薪資水準已自2009年維持至今, 美國許多州於是多另訂州法, 實施優於聯邦法的最低工資. 除了各州間的基本工資差異, 加州境內各地方政府也參考當地生活物價, 自訂了地方區域適用的最低工資. 從2020/7/1開始, 幾個LA的次級行政區域, 包括LA City, Santa Monica, Malibu, 和 Pasadena的最低工資已調高至每小時USD$14.24 和USD $15, 在2020年就已達到州政府致力於2023年完成的政策目標.
暗自揣測著, 倘若營業收入未能逐年增加, 隨基本工資逐年遞增的人力成本, 也就必然更促使高基本工資地區產生商業模式的結構性變化, 或許設置大量提供自動化服務的機器, 恐怕比在一級戰區內派人設點廝殺, 更符合企業整體長遠的經濟效益了.
“沒有比較, 沒有傷害”是消極怕事的自愚安慰法, “互相漏氣求進步”才是積極共榮的互助學習之道. 反觀人力服務密集的台灣, 勞基法規定的月最低基本工資, 從 1997年的新台幣$15,840元, 到2007年才調漲為新台幣$17,280元, 基本工資整整維持十年未曾調整. 自2010年起的近十年, 才每年逐步調增最低基本工資, 且歷年時薪的調漲每年皆不超過新台幣十元. 至2019年, 台灣每月最低工資為新台幣$23,800元, 每小時基本工資新台幣$158元. 人力成本增加對台灣企業的衝擊, 應該早已被牛步緩慢的調薪進程給稀釋淡化, 不該以此做為薪資凍漲的搪塞藉口.
單純以最低基本工資來看, 台灣時薪與美國時薪仍有一段差距, 政策的規劃與推動力道, 顯然是台灣政府還需要多為勞工朋友們設想而努力的. 非常期待勞權團體爭取催生中的最低工資法草案, 將基本工資議題拉到專法層次, 能更系統係地綜合評估各項經濟指標, 納入區域性差異及產業別特性等實際影響因素, 讓台灣的最低工資能被全面性地受定期評估而與時調整, 以更符合民眾的務實生活所需.
7/13加州宣布再次關閉室內商場與多項休閒娛樂場所ˋ禁止餐廳內用餐, 美國人力服務勢必繼續不斷地精簡. 疫情若再蔓延開來, 保住飯碗不失業, 無疑將會取代最低工資成為美國熱議的勞資問題. 已經學會如何輕鬆從容地自助加油, 卻還是難忘與櫃姐們熱烈交換資訊的親切購物服務. 自助自給的未來, 清晰可見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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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話想說.....